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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自新世界(1)

第十七章 自新世界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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闪耀的微小粒子,数量胜过银河中的繁星,它们像旋风扬起的沙尘一般将「汽车」卷入,接着便是脱胎换骨般的改变。

几乎是眨眼之后,雁吾终于有幸目睹这一异文明的奇异产物。

外壳是亮红色的,流线型的车身相对低矮,四个轱辘上套有类似橡胶制的车胎,车窗上的玻璃是茶黑色的,在合适的角度熠熠地反射着灯光。

“厉害……和这个比起来,贵族们的石料车就和我的手推车一样滑稽了嘛。”雁吾惊讶地围着修复的「汽车」团团转,像第一次进城的山野之人般双目睁得老大。

吉娜对此也毫不示弱,她几乎将身体趴在了车身上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嗅着,一寸一寸地抚摸着……看起来真的像是好奇的家猫一样。

“别丢人了,你们两只原始生物。”伊不耐烦地将左前车门拉开,钻了进去。尔后,她又拍拍旁边的座位,将对面的门也打开,“领队先生请坐到这里来。”

“这边是驾驶者的位置?”雁吾看着陈列在座位前的一系列操纵工具发问,他迟疑了一下,随即还是屈身钻了进去。

与此同时,安杰莉卡和吉娜则坐进了后排的座位里。

“给我听好了,接下来由你来驾驶,我现在简单说下操作流程。”伊把背贴在靠背上,扭头过来交代道。

“等一下,我之前可是完全没有碰,不对,连听都没有听过这种东西啊!交给我来开没问题吗?”雁吾看了一眼横七竖八摆在眼前的仪表,操纵杆和圆盘,莫名地心生恐惧。

“嗯,没有关系,这车里搭载了「辅助驾驶系统」,会随时根据路况修正你的方向和转弯程度,只要比鱼聪明应该就能开得了。”伊的声音开始有些绵软下来。

“既然如此,还是脑子里装了知识的你来得比较快吧?”

“我困了。”少女捂住嘴打了个呵欠,眼神有些恍惚,“……况且,照着「无心人」的体格来定制的刹车和加速踏板,不管怎么说都对女孩子太不友好了。”

她动了动如白藕般的双腿,雁吾对比着看过来,果然发现她的脚尖想要踩到下面的踏板实在有些勉强——如果那些踏板很重要的话。

“记好,我只说一次……先把钥匙右转,把发动机激活。”

魔术师照做,「汽车」在轰鸣一声后开始轻微颤动起来。

“然后……把车灯切换到远光。”或许是嫌描述起来太过麻烦,伊皱着眉撑起身子,伸手过去操作了一下。

车前变得更加明亮了,橙色的光束在停车场的地表划过,吓走了几外形状怪异的老鼠

“嗯,现在默认是自动挡位,能源是电能……接下来,把辅助制动器放下来。”

伊再次撑起身子,将雁吾座位旁翘起的杆子放了下去,她的动作有些吃力,

“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,用这个来控制方向。默认是开启了辅助驾驶模式的,该怎么操纵就请自行摸索吧……最后一步,看到下面那两个踏板了吗?右边是加速,左边是刹车,给我有分寸地踩吧。”

“虽然你完全没讲明白……不过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”雁吾拉直了双臂,将筋骨压出啪的声音,他深吸了口气,双手局促地抓在名为「方向盘」的部件上。

他谨慎地往加速踏板上一压,车子果真如少女所说那般动了起来,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雁吾紧张得屏住了呼吸。

车行缓慢。

透过深茶色的车窗,他发现左右两旁的车辆残骸全都浮动了起来,顶住天花板,宛如水面的气泡一般……如此一来,场地被清空,道路畅通无阻。

伊倚在靠背上,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——不用想都知道刚才是她的杰作。

“好了,能帮你做的都已经做了,剩下的就算是家畜都能搞定了。我困了,要小睡一会儿,敢吵我的话杀了你哦。”

终于,少女连话语里都包不住倦意了,她就这样合上了眼睛。

雁吾试着转动方向盘,车辆左摇右晃,在停车场里蜿蜒蛇行。很快,他便熟悉了这种感觉,向着出口的弯道驶去,然后迅速通过。

灯光照在死去城市的街道上,宽阔到前所未见的笔直道路延伸向视野的尽头,让人心情莫名舒畅。

“辛苦咯。”他将视线滑向副驾驶座,向坐在那位置的少女小声道谢。

伊或许已沉入梦境当中,她的睡脸安然,面色却略显苍白。

汽车在道路上逐渐加速——刚开始很拘谨,但当再次意识到这是个无人的世界后,司机的胆子壮了起来,汽车也飚到了堪称风驰电掣的高速。

雁吾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那张地图,反复确认着行进线路。以现在的行进速度,只要稍微走个弯路便会耽搁掉大量的时间。

或许她还有什么重要事项没有交代到呢,雁吾心里被这些无端的预感牵扯着,始终难以放松下来。

“好快,跑得好快,简直比骑着图图鸟还要快……魔导器果然厉害!”坐在后排的吉娜双膝跪在皮椅上,像商店橱窗前的小孩子一样露出惊讶的神情。

“虽然和你想象的有些不一样,不过确实很厉害就是啦。”雁吾说。

「汽车」并非魔法的奇迹,这一点大概只有他才能最最直观地体会到。

车就这么开着,路上偶尔能碾过溪流,水花溅得老高。大概就如同吉娜所说那样,因为地震的关系,外面的自然已经渗透进了这个人工的奇迹空间当中。

引擎的轰鸣声并不刺耳,它就像低沉厚重的蜂鸣一样,向着整个城市辐射开去。

“对了,安杰莉卡,是你在为这辆车提供能源吗?”雁吾看了一眼休息中的伊,轻声问道。

从后视镜里,传来少女轻点头的画面。

“是吗,那真辛苦了,再往前走不远,好像有闸门需要你打开。”

“--.. .... .. -.. .- --- .-.. .。”少女嗯了一声。

道路虽然很宽阔,但景色却一成不变,未免有些寂寥。

就在这么想的时候,雁吾忽然注意到了一些异样。

那些是,随车而行的黑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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